东北文艺复兴,复兴的到底是什么?
因为变更备案单位和电影类型,葛优和王俊凯主演的《刺猬》,5月9日再度在国家电影局公示立项。
(相关资料图)
这次公示,释放出的最大信号,倒还不是英皇的加入。
而是顾长卫导演这部去年1月19日就已经杀青的电影,终于要跟观众见面了(上一次出现类似情况的是《一点就到家》)。
这意味着,继《漫长的季节》余热未消之际,顶着“东北文艺复兴”大名的影视剧成员,又添一员大将。
事实上,这并不是唯一一个即将跟观众见面的“东北文艺复兴”故事。
趁这个机会,我们就重点梳理一下这些待映的影视内容,并尝试拆解这类东北文艺复兴的故事,为什么能在全国范围内掀起如此大的共鸣。
东北在路上
POST WAVE FILM
在那些即将上映的东北文艺复兴的电影里,有6部最值得期待。
它们的幕后主创,主要是被网友誉为“东北文艺复兴三杰”的郑执、班宇和双雪涛。
先说班宇。
班宇
他待映的作品,是导演梁鸣根据他的短篇小说《逍遥游》改编的电影,主演分别是吕星辰和李雪琴。
《逍遥游》的原著故事,说的是东北“穷二代”女孩许玲玲身患尿毒绝症后,牵出了两条线,一条线是失业的父亲许福明,如何为了给女儿看病竭尽所能,另一条线是许玲玲与同样是“穷二代”的好朋友赵东阳和谭娜抱团取暖。
之所以叫“逍遥游”,是因为在故事结尾,许玲玲和朋友一同出游,在登上澄海楼观海时想起了学生时代学过的古文:“野马也,尘埃也,生物之以息相吹也”。
人的微茫与卑贱,就这样在庄子的文字里,突然获得了价值。
再说郑执。
郑执
顾长卫导演的《刺猬》,改编自郑执的短篇小说《仙症》。
原著故事的主角叫王占团,这个经历过中国10年特殊时期的人,又在2000年前后经受了下岗潮——在10年特殊时期,他最初的爱情葬送了,后来当兵,也是个格格不入的人,不知道怎么着就疯了。
他所有的人生经历,都是经别人转述而来,没人知道他真实的样子。
这种转述,更像是对一代人的痛苦在招魂,如果不这样,就没人记得当初那段历史。
郑执的故事,总有一种难以揣摩的宿命感,流淌在上下两代人之间,《仙症》里的转述如此,他根据自己的同名短篇改编的《森中有林》也是如此。
跟郑执的绝大多数小说一样,《森中有林》也是一篇关于父子关系的作品。
这个故事横跨30年,以一家三代人的命运纠葛为主线,带出整个东北的兴衰往事。
国家电影局的公示信息
这几乎是一个当代武侠故事,行走江湖的男女信奉的是一个义字。他们可能不会遵守社会意义上的规训和秩序,但会按照自己的行事法则各行其是。
之所以把这个小说作为自己的电影处女作来改编,可见他对这个故事的情有独钟。
然后再说双雪涛。
双雪涛
在“东北文艺复兴三杰”里,待映的改编作品最多的作家是双雪涛,分别是张骥导演的《平原上的火焰》、鹏飞导演的《飞行家》,和董子健自编自导自演的《我的朋友安德烈》。
《平原上的火焰》改编自《平原上的摩西》,原定在2021年公映,但因为不可抗力,拖延到了现在。这个故事,我们已经领略过张大磊导演的剧集版,这里不再赘述。
《平原上的火焰》剧照
《飞行家》的主人公叫李明奇,被一些普通人当成奇人,对飞行器有着令人匪夷所思的执着。
但是他为了实现这个梦想,却不得不先积攒足够的生活成本,于是就贩烟、开店、养蚂蚁、倒腾煤……
李明奇折腾一生,都没能实现自己研制飞行器的梦想。
它就是对东北和那一代人的隐喻:付出那么多,结果却不再被记得。
国家电影局的公示信息
在《我的朋友安德烈》里,双雪涛用极为精妙的笔触,勾勒了同学“安德烈”的奇人奇事。
但最终,因为他对社会框架强烈的质疑和反抗,让他精神失常,被家人送往精神病院。
这背后裹挟的,是特定时期东北少年们的焦虑情绪。
文艺复兴的是人
POST WAVE FILM
“东北文艺复兴”的概念,在2019年声名鹊起后,人们把班宇、双雪涛和郑执,合称为“东北文艺复兴三杰”。
不仅因为他们都是沈阳人,更因为他们不约而同地把笔触,对准了相同的时代和人物。
“东北下岗潮”是班宇、双雪涛和郑执的主要表现对象。
这既是他们的东北特色所在,也牵连着当代中国改革开放后的每一个重大历史阶段。
如果你对东北这个“共和国长子”的现当代历史有充分了解就会知道,东北的每一个历史脚印,都踩在了中国大历史的前边。
换句话说就是:东北不是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落后了,而是它用更加超前的步伐,验证着那些即将发生在中国的大变革。
所以表面上看,他们讲述的是东北工人的败落,但故事里弥漫的无法言说的失落感,却在当下的经济现状里,让更多人找到了共鸣。
被抛弃的失落和自以为的重生,是那些被放在“东北文艺复兴”的概念下的文艺作品的共性之一。
就像余热未散的《漫长的季节》。
它让人眷恋难忘的,并不只有电影感十足的镜头语言、黏性和张力十足的故事,更是主创把镜头对准1997和1998年时,那扑面而来的时代感,以及在那个时代里找不到人生出路的主角们。
它那些没有希望的对象,是全方位的。
以炼钢厂崛起的城市,逐渐变得锈迹斑斑;已经参加工作的中年人,比如开火车的工厂劳模王响、感情用事的刑警队长马德胜,和本科毕业就被分配到厂办公室的龚彪,都因为主观或客观的原因,被排挤出原有的体制,成了下岗工人。
而那些本该拥有更好人生的年轻人,比如沈墨和傅卫军,反而成了更早被抛弃的人;即便是有选择余地的王阳,也被夹在两代人和两个时代中间,最终变成了牺牲品。
这些人,说的都是被抛弃的失落。
在故事结尾,导演辛爽用一场所有角色身上的大雪,结束了这场漫长的悲伤。
在接受采访时,辛爽说这个结尾的灵感,来自这部剧的文学策划班宇的小说集《冬泳》封面上的一句话:“人们从水中仰起面庞,承接命运的无声飘落”。
工作中的辛爽
这个结局的处理,就跟导演辛爽,一边让范伟说着“向前看,别回头”的台词,一边却用片尾曲《再回首》提醒观众一样,说的是自以为的重生。
也就是说,东北文艺复兴,复兴的并不是一个时代,也不是所谓的东北文艺,而是那一代人,以及他们落寞多年的、生而为人的尊严。
而这也正是这些东北故事,之所以在当下的社会环境里,诱发如此大共鸣的决定性原因。
作者丨苗子
真味只是淡,至人只是常
编辑丨 毛头 排版丨石页
「注:本文部分图片来源于豆瓣及网络,
若有侵权请主动联系我们。」
好课 & 好 物
电影好物 | 原创徽章重磅上新
更 多 课 程 介 绍 | 专 业 干 货 分 享
⬆️ 关 注 【 后 浪 电 影 学 堂 】⬆️